我個老友阿強

（攝于云頂：6/3/10）


從過去80至90年代，人們喜愛“黑色”喜劇這種元素未曾間斷，并且慢慢地延續到90年代。如今，人們只是將這種喜好轉去看棟篤笑，另一種蘊藏著豐富黑色元素的抵死幽默現實故事。

給錢買票進場看黃子華的棟篤笑，到底為了什么？有多少人是希望看到笑中隱藏著的邏輯哲理，從中學習人生真意義？

“唔系啊法...沒翻咁上下轉數都不能即刻領會到整場show真正要講的東西，他要表達的不是爛gag咁簡單。”

記得在一篇訪問中，黃子華也提過，生活中有無限的黑色元素，很多事情都可以利用這種元素發揚光大，將一些議題和哲理變得較為好玩，將同一件事用不同角度去看和想。這些對現代社會發展觀察入微和反復思考加以引用歷史和哲理作為討論的嚴肅兼沉悶話題，如果用演講家的語氣講出來的話，肯定不會比講棟篤笑聽得過癮。

因此，我們可以想像得到，為何黃子華的棟篤笑會這么成功。這里所指的成功，不外乎全場觀眾的情緒被臺上的黃子華所牽引著，無論他一個爛gag，一個動作，一個表情，甚至一個眼神都好，都博得觀眾認同的掌聲和歡呼，多么成功啊，多么地興奮！

那么，話題回到上面，有多少人在笑中仍然不忘去領悟人生大道理？我想大概都笑到忘記了，更莫說重組整場show的main idea和supporting ideas，然后理出一個“到底呢場棟篤笑想講點么”的概念咯。

講真，我的轉數真是不快，很多時候笑完就即忘記之前他說過些什么，看來他要《嘩眾取寵》也真是沒有100分都有90分。有多少人看這一場，會比之前看《越大鑊越快樂》、《兒童不宜》、《冇炭用》看得更容易理解黃子華想說什么？我個人覺得不容易明白，從開頭金融海嘯到孔明的老婆、寶玉黛玉還有凱旋門癡男怨女及機場阿嬸的愛情面面觀；下半場則有現代人的消費趨勢、道德觀念、科技和互聯網的進化來到解釋“呢個究竟是一個么野時代”。

ok, 看完了。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獲益良多，我不是擔心票價“圍唔到脾”，硬要聽到子華講粗口、嗌回水和除褲，而是我有沒有在《嘩眾取寵》中，得到我在《兒童不宜》得到如“請你好好放低”的反省？

我是不是想得過份了少少。

在另一篇訪問中我看到子華對于“主題模糊”有一番見解，他說到：不要以為「人生好大鑊」（意指《越大鑊越快樂》）是這次棟篤笑主題，因今次沒有特定題目，『外國沒有大型 stand up 是一個主題講到底。過去我作了不好的開始，就是每次都有清晰題目，這次不想被主題先行綁死，希望我本身就是 category，大家進來就是看黃子華對事物的感情、理性和幽默。』（摘自：《黃子華遠距離看大世界「棟篤笑」加開三場》）

這種講法，無獨有偶，本身過去至今在部落格寫的文章，題目都盡量不碰到內容但又與內容息息相關，其實我只是不想輕易被人搜到我寫的當下熱門話題。或者這么說，我要寫當紅炸子雞“犀利哥”，就不會直接在題目上打上他的大名，反而可能會用文章中提到的關鍵性詞句，甚至沒有直接關聯，但讓人看了知道我在講他。或者我會以《聲名大噪》、《紅過章子怡》這類題目。

話題走遠了，回到黃子華。我最欣賞一篇林燕妮訪問過他的文章，里頭很多字句都讓自己認同不已。

她說，做棟篤笑是想有人認同和欣賞自己。『第一次看他在大會堂做“棟篤笑”，內容豐富得令我十分感激，感激有個人肯花那麼多的時間去哄觀眾笑，而且笑得不覺得自己蠢。人是分得開自己是在傻笑還是聰明笑的，黃子華就是有這種特殊的天分。』（摘自：林燕妮訪黃子華）

我很欣賞知性的林燕妮也會欣賞地說出這番話來。棟篤笑和無厘頭絕對不一樣，可能同樣是笑得前仰后翻，但腦袋不是一片空白，話中的意思我相信子華其實希望觀眾看得出來。看過棟篤笑，可能會改變你覺得讀書是很難的一件事這種看法，因為連哲學這些讓凡夫俗子看到皆一致覺得悶的東西，在轉變成棟篤笑之后竟然可以變得如此趣味性。

有沒有人覺得他經常在show里主張“回水”、“除褲”和爆粗，是很低俗的事？相信是沒有的，我們只會稱為嘩眾取寵而已。要做“踏實的搞笑”，功力起碼是“無厘頭搞笑”的一萬倍，還要讓人在看了之后笑中悲嘆，冷眼體會社會和人生那些百態，邊爆粗邊領悟箇中道理，真是少一點本事也做不到。

雖然我是好希望觀眾在笑之余也去探索棟篤笑里的意義，不然就辜負了創作者一番心意。然而，這一段話仿佛讓我有所頓悟：

『擁躉欣賞子華對世情的洞察，但他指不要以太嚴肅的態度看待，「幾年前有位朋友看完後說：『不是好 inspiring 啫！』我妹妹聽後立即撲埋去：『你想聽完改變生命呀？』這非哲學講座，只想給大家不笨的 good quality entertainment 而已。』（摘自：《黃子華遠距離看大世界「棟篤笑」加開三場》）


最后，我以【輕鬆看待】來結束這篇文字。